…… 全世界的人,似乎都在恋爱。 尽管秋雨依然下得起劲。 不愧是清扬,学子们都有自己的骄傲。 似乎对一切天大的八卦都可以见怪不怪般,再不如高中时如此地轰轰烈烈。 有人不断地猜测着仙女与王子的关系,有人频频看到商学院第一帅哥的新恋情。 却都没有人因此而去求证。 似乎,世界本就如此。 偶尔,有对王子告白的女生被拒绝后,会问:“商学院的唯爱,是你女朋友?”王子总是笑而不语。 但,他俩一起出现的频率,又确实很高。 常看到他们一起参加PARTY,一起上下课,一起去图书馆…… 也有传言,说商学院的第一帅哥,无法拒绝长发大眼笑容甜美的女生。 只要符合以上条件者,要接近他身边简直易如反掌。 只可惜帅哥行情看俏,常常被一群美女包围瓜分。 于是也有人从唯爱的身上下手。 帅哥名义上的姐姐么,总是比较不同的。 她很温柔,笑容亲切,虽然看起来高傲,但对别人拜托给她的礼物,都会一一代为转交。 日子平静而愉悦。 秋天也走入了尾声。 冬天,快到了。 冷空气一到,南方的都市开始大幅度地降温。 早上还穿着薄衬衣,到了傍晚,已经不得不披上厚厚的外套。 伴随着冷空气的侵袭,雨下得更加地冰冷而透寒。 下午快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,唯爱看到了站在课室外头正往里眺望的莫乙。 走出课室,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一颤。 上午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搭配裙子的小外套,根本挡不住冷空气的侵袭。 一颤之后,立刻一件厚厚的男装呢子外套,就落到了肩头。 她笑笑:“怎么知道我在这个课室上课?” 莫乙一边帮她把过大的外套扣上扣子,一边说:“冷了,来给你送衣服。” “你下午没课?”她也顺手卷着过长的衣袖。 “恩。”他应着:“有重要的比赛。”目光飘到课室里穿着单薄的白衬衣的少年身上。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少年此时正偏着头望着窗外的雨。单薄的白衬衣挂在身上,仿佛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般。 于是她笑了:“对我们院的比赛么?让莫大公子重视成这样?” “在哪里跌倒,该在哪里站起来。”他盯着她的眼神深深地,紧了紧握着她的手。 她收回了目光,发现他别有深意的眼神,一笑,挣脱了他握着的手:“别太认真了,莫乙。” 他嘴角一紧,她整了整身上厚厚的大衣,“不合身的衣服,总是得脱下的。” 他静默了三秒,不无嘲讽地笑:“你自认合身的,却得不到。” 看她的笑容凝住,他则笑容更大:“我们,哈哈……谁也好不了多少。” 上课铃响,他转过身去,大大地挥挥手:“下了课,体育馆见。”眼角余光瞥见课室里望向这边的一道眼神。 突然回身,对着正要进课室门的唯爱:“喂,” 她停下回头看他,他说:“我找父亲,去你家提亲吧?”声音很大,字吐得很清晰。 不等她反应,他拍了拍她的肩:“就这么说定了。” 然后,笑得邪恶无比地转身离去。 震撼了课室里等待教授到来开始上课的一群学子。 求婚!!!!!!! 课室可疑地静默了三秒,然后大家又装做若无其事地开始各自纷纷忙碌各自的事。 女主角依然沉默地走回原先的位置坐下。拉了拉身上过大的衣服,翻开课本准备上课。 仿佛刚刚的一幕没有发生。 只有一个人的手指依然僵硬,白衬衣周围,冷空气突然降临般冷得面色发白。 …… 篮球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唯爱静静地退出了体育馆。 莫乙这边大比数地超前。他小心翼翼防范的对手竟然缺席,根本没有参加比赛。有些不服气的他把怒火都往球场上发,打得越发的专注。 看来,有些事,势必得说清楚了。打着伞,穿着过大的外套,徒步回家。接近傍晚,天色灰蒙蒙地,雨下得更冷。 拐进公寓区,白色的保时捷静静地停靠在小路边。 她撑着伞,悠着步子,慢慢地靠近。 车里没人。 她停下,伸手,手指划过雨水,摸上车身上那道浅浅的刮痕。 淡笑。 笑容孤单。 伫立在车边良久,她终于转身,离开。 刚往前几步,就发现了不远处小区篮球场里,白色的身影。 他笔直地站在场地靠近篮框的一头,怀里抱着颗篮球。静静地,没有打伞。雨直接打在他的白衬衣上,白衬衣紧紧贴着肌肤,变得几乎透明。 他在看她。似乎发现她很久了。 脸上的表情被雨水掩盖。 她站定。 隔着铁丝网,她在网这头,穿着厚厚的呢子外套,打着大大的伞。 他在网那头,穿着薄薄的白色衬衣,任凭雨珠在身上跳舞。 他在看她,她也在看他。 雨幕拉开,看不清彼此的表情。 静默。 良久良久。 她仿佛累了,低了低头。 便在那一刻,场中的少年突然动了,运球,从场的那边,一路疾驰到铁丝网的这边,在三分线上站定,出手。 她听到声音,抬头,看见球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划过雨幕,向她的方向飞来。 唰—— 擦过她头顶前方的篮球框。 听声音便也知道,进了。 球落下,溅起地上大滩的水花,弄湿了网外,她的呢子外套。 她低呼了一声,皱眉,赶紧低头用手想拍掉还挂在衣服上的水珠。 他却仿佛故意地,上前一步,抄起落下的球,回身,又一个优雅的上篮。 球不偏不倚地在她面前落下,溅起更大的水花。水花到她的衣服上,瞬间被衣服吸收。 再拍,也没用了。 她一咬唇,狠狠地瞪了网内的人一眼。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,湿透的衬衣顺着再起的投篮姿势一甩,第三朵水花又再次出现。 半湿的呢子外套! 再不要站在原地被当标靶。索性丢掉了手里的伞,她在雨里,象个淋湿的小火球,一路绕过铁栏杆,冲进了球场里,站到他身边。 看他还怎么玩? 他看她上前,索性抱起球,踩在三分线上,好整以暇又有些故意,等她到了他面前,再狠狠地,垂直地,用尽力气地把球垂直砸在他们之间的地上。 球弹起老高。 更大更猛的水花溅开。 她吓了一跳,措手不及,只能举手档着眼睛。 他却不闪不避,任凭雨水扑面而下。 然后,在溅起的层层水雾中,稳稳地接起回落的球。 落下的雨雾里,她看到了他红色滚烫的眼睛。 溅起的雨水,顺着她的脖子,就这么凉凉地,滑到身体里。肌肤随着雨水的滑落,毛孔一根一根地竖起。 她退后了一步。到嘴边的惊呼突然卡在了喉咙里。 他看到她的后退。突然伸出没有拿球的左手,五指和手掌,一起贴上了她的脖子。 她没有再动。他沉默,盯着她。 手只是轻轻地,没有用力。手指的温度却比冬雨更冰。贴在她滚烫的脖子上,连她都忍不住差点要颤抖。 雨顺着他冰冷的手,不断地灌进她的脖子里。全身都已经开始透湿。他盯着她,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慌乱。 她索性闭起眼,任凭他冰得吓人的手,静静地停在她的脖子上。 许久。 她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退开。 慢慢地睁开眼,看见他别开的目光。她声音静静地,因冬雨而有些虚弱:“发泄完了,就回去吧。雨冷,会感冒。” 转身。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。 他左手固定她的脸,转头,对着篮框的方向,右手随意一扔,一直在手里的球斜飞出去,稳稳地再次入樽。 转回来,盯着她,气息近得几乎贴面。他声音轻轻地,与他的态度不同:“看见了吗?三分——”脸上露出自嘲的笑:“我也会。” “够了!”她开始挣扎,不喜欢他这种琢磨不透的态度。 他却没有如往时一般地放开她。只是用力地把她拥进自己湿透的怀里,任凭她挣扎,紧紧地抓着,没有放手。 她身上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。铃声清脆而响亮。 他不等她反应,一手箍住她,一手剥开她呢子外套的纽扣,伸入她衣服口袋,拿出了唱得正欢快的手机。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。 面色越发地苍白,手指僵硬着,紧紧地捏着手机。 看了一眼怀中依然挣扎不休的她。 甩手,手机如篮球般远远地飞了出去,立刻安静无声。 她吸了口气,挣扎更胜。 他的手指很冰。他的怀抱很冷。打在身上的雨,冻得人都快发狂。 她在他怀里,听到一样结冰的语气:“即便是赌注,为什么是他不是我?” 挣扎的动作停止。 赌注?他知道赌注! “唯书魅,我命令你立刻放开。否则……” “我喜欢你。”很轻,很冰,很落寞而绝望的声音。 滚烫的身躯僵住。呢子外套早因她的挣扎而下滑了一半,松松地挂在肩膀上。 是她听错了吗? 她不敢抬头,定在他的胸前。感觉到他的怀抱收紧,有一股很微弱的温度,在她的头顶散开。 “什么?”她问。非常不确定的疑问句。 他一把托起她的下巴,看到她眼里的闪避,脸色更白。 “即便,赶我走也罢——”声音更冰更轻,伴随着他印到她唇上的吻。 他的唇很冰,他的吻很冷。 雨更大,是湿透了吧。 他的身子微微地颤抖。 却执着地,没有放开她的唇。 第一次,主动吻了她。 远远地,传来邓丽君被某实力派当红男歌手翻唱的老歌: 如果没有遇见你,我将会是在哪里? 日子过得怎么样,人生是否要珍惜? 也许认识某一人,过着平凡的日子。 不知道会不会,也有爱情甜如蜜? 任时光匆匆流去,我只在乎你。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。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?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。 所以我求求你,别让我离开你。 除了你,我不能感到,一丝丝情意。 如果有那么一天,你说即将要离去。 我会迷失我自己,走入无边人海里。 不要什么诺言,只要天天在一起。 我不能只依靠,片片回忆活下去。 任时光匆匆流去,我只在乎你。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。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?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。 所以我求求你,别让我离开你。 除了你,我不能感到,一丝丝情意。 任时光匆匆流去,我只在乎你。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。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?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。 所以我求求你,别让我离开你。 除了你,我不能感到,一丝丝情意。 …… 歌由男歌手唱,更显低沉婉转。一遍又一遍,歌声一直传,到很远很远…… 白色的保时捷旁,不知何时多了一辆黑色的轿车。 轿车的窗户被放了下来。 车里的人,身上穿着还来不及换下的球服。 在冷空气里,静静地听着歌。 静静地,看着不远处的球场上,纠缠在一起的身影。 以及,脱落在地上,被雨水泡得透湿透湿的,呢子外套。